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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五章  (第2/5页)
约会我?”    “傅先生每小时付我一百块酬劳。”    我笑。    如果是,倒使我安心。    为什么不呢,傅于琛岸得起,曾约翰又肯赚,两不拖欠,周承钰又有伴侣。    我们坐在书房中谈到天亮,因为年轻,体内蛋白质多,精神旺盛,丝毫不觉累。    不到两个星期,便成为很熟很熟的朋友。    甚至问他“我们不如结婚。”    他郑重地说:“你年龄不足,要父母签字。”    “什么是合法年龄,二十一?”    “你还要等。”    “你可以随时结婚。”我羡慕地说。    “我想是的。”“如果我是你,我即时走出去结婚。”    “为什么?”    “不为什么,也许闷。”    约翰也笑,伸手拧我面颊。    他是好男孩,不然傅于琛不会叫他来,约翰一点非礼的举止也没有。    当然,很大的因素是觉得我没有吸引力,早说过一千次,没有人追求我。    同学们都有把臂同游的爱人,他们会毫不犹疑地为她们去死。而我。    我的男伴都由傅于琛挑选安排。    “我可以到你家去吗?”    约翰第一次露出勉强的神色“不。”    “为什么?”    “你最爱用的三个字是…”    “‘为什么’。”我给他接上去“为什么?”    他沉着地说:“我家比较浅窄,人口又多,没有私人角落,不方便招呼客人。”    说了这么多,他的意思是穷。    我很诧异,心中有些佩服,于是不再言语。    没想到约翰会再说下去“弟妹多,父亲是小职员,家中难得见到一件奢侈品…承钰,你不会明白吧,在你的世界里,什么都多得堆山积海。”    我忽然感动了,有人比我更不幸呢,我不自觉地把手按在约翰的手上。    “我仍在用功,希望考到奖学金出去,同时,至少,”他语气有点讽嘲“希望储蓄买一条时兴式样的裤子穿。”    我连忙说:“不不不,最讨厌喇叭裤,待潮流过去,你便会知道这是多么荒谬的款式,瞧,我也不穿那些。”    约翰笑了。    他有他的忧虑,有他的愁苦,但同时他心中也有许多许多许多希望,这是他与我不同的地方。    暗于琛与马小姐还没有回来。    只给我寄来一张甫士卡。    看到之后,吃一惊,不但卡片式样熟悉,连那张花鸟的邮票也一模一样。    苞我收到的第一张明信片完全相同:寄自同一个国家同一个埠,寥寥几行草字,签名式似花押,所不同的,收信人不再是惠叔,改了我,邮戳上的日期,晚了八年半。    暗于琛这样有心思,真没想到。    是有名有利的中年人了,还花时间精力来玩游戏,为着讨小女孩欢快,更加难得。    把旧名信片取出对比,简直看不出有任何分别,但物是人非,环境转变太大,唯一相同的是,仍不知,明天的我,何去何从。    快快毕业,至少可以找到一份可以糊口的职业。    约翰诧异地说:“你疯了,怎么会想到要出来做事,非常吃苦的。”    “依你说怎么办?”    “读书,一直读书,什么都不做,读遍欧美名校。”    约翰爱读书,但家境不好,不能如愿。    “你以为人人都似你。”    “不骗你,出来社会斗争会令人减寿。”    “那是因为你太过敏感,许多人都认为是生活一部分。”    “你呢,”约翰问我“你麻木不仁,故此不怕?”    怕。    怕得要死,但更怕无依无靠无主孤魂似的生活。    暗于琛同马小姐仍没回来。    我与约翰什么都谈过,再说下去就得论婚嫁了。    也幸亏有他,他比路加成熟,我颇喜欢他,暗暗决定要帮他忙。    主人不在,汽车夫日日仍然把车子驶出来,打磨拂拭,车子部部精光锃亮,可以当镜子用。    暗宅的车子全部黑色,古老样子。    约翰说:“将来我买一部开篷车,载你满山走。”    “我们也有开篷车,你会开吗?”    “会。”    “有无驾驶执照?”    “刚刚拿到。”    我把车房门打开。    曾约翰立即吹口哨。    “漂亮的车是不是?”    他点点头。    “没开过几次。”也没载过我。    暗于琛涸朴谠它丧失兴趣,因开车需要集中精神,而他心中旁骛太多。    “我们这就可以满山跑。”    约翰摇摇头“将来,将来我自己买车。”    这人瞎有志气,我笑“将来,将来都老了。”    “老怕什么?总要是自己的才作数。”    “好好好,那你教我开。”    “不行,我替你找教车师傅。”    “你看你们,全似算盘子,拨一拨动一动,乏味。”    “‘我们’,还有谁?”他不悦“别拿我比别人。”    曾约翰真是个心高气傲的男孩子,将来会否凭这一股傲气窜出来?    饼一口,他替我找来教车师傅。    师傅开的是一辆龟背车,一眼看到便哧的一声笑出来。    约翰说:“学三两年,开熟了去考驾驶执照也差不多了。”    居然有大男人作风,看不起女流。    暗于琛仍未归来。    我找到开篷跑车的锁匙,缓缓开出车子,趁夜,在附近兜风。    开头只敢驶私家路,渐渐开出大马路。    车子驶回来时没有停泊好,司机发觉,说我数句,被我大骂一顿。他深觉委屈,以后不再多事。    斑速使人浑忘一切,风将头发往后扯,面孔暴露在夜间空气中,尤其是微雨天,开篷车更显得浪漫,回来衣履略湿,又不致湿透,留下许多想象余地,像什么呢,说不上来。    没有人知道我晚上做什么,开了车内的无线电,在停车弯内坐一小时。    连约翰都不知道。    他不过是傅于琛另一个眼线,我太晓得了。    终于出了事。    这是必然的。车子撞上山边,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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