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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二章  (第5/6页)
   “我真是十年没见到你了。”他又说。他并不是多话的人,今夜说了这么多:“那时冷敖说你才十岁。”    “我不大记得小时候的事。”她说:“十年前你大概也不是现在这样子。”    “如今多了沧桑。”    “沧桑—你离婚的事?”她简直是冲口而出。    怎么回事呢?这种话平日她死也不会讲出来的;面对雨浓,她变了个人似的。    “是时间、岁月和历练。”他只这么说。    “哥哥说你有个故事。”    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,那是再平凡也没有的了。”他淡淡地笑。    她觉得没有话再说,正不知如何,若风过来了。    “你那套音响组合好劲。”若风说。    “兴趣而已。”    “你的录音机、收音机、唱盘等等全是不知名的不同牌子,你怎么收集来的?”若风又问。    “我看很多音响组合的书,比较各种牌子,也试听过,然后再从不同的国家订购。”    “这种连名字都没听过的牌子,在这儿有试听的吗?”    “没有。我会飞到那国家去试听,”雨浓还是淡淡地:“不知名只因为它们不做宣传,全是专业水准以上的。”    “效果真的好?”    “我觉得是。”雨浓微笑:“这是我惟一的嗜好,也是惟一的奢侈。”    “超级发烧友。”若风摇头笑。    “每个人都该有个精神寄托。”雨浓像是自语。    “否则会寂寞。”雪凝接下去讲,极自然的。    若风和雨浓都望着她,雨浓眼中更有一种奇特难懂之色。    “所以你一个人躲起来弹钢琴。”若风似乎了解。    雪凝淡淡一笑,不置可否。    “你…那个好朋友怎么不随你一起来?”雨浓怕若风窘迫,在解围。    “在有所选择下,她不来。”她答。    “方晓晴接受了陈荫?”若风又问。    今夜他似乎特别沉不住气。    “我没有这么说。”雪凝摇头。    “跟一个异性约会,并不表示接受?”若风不以为然。    “我不知道,我从无经验。”雪凝坦然而冷淡。    若风过来之后,她真的冷淡了好多,雨浓看得出来。    “香港的年轻人愈来愈新潮了。”若风叹一口气。    “我们还不算老人家吧?”雨浓笑。    “学生告诉我,现在的算法是三年一代沟。想想看,我们和雪凝间至少有三四个代沟,多么可怕。”若风说。    “这是夸张的说法。”雨浓不同意:“我和儿子之间从不感觉代沟存在。”    “那是你儿子特别…”讲出来又觉不妥,若风想收口已来不及。    “坚志是个特别的孩子,”雨浓轻叹一声:“教养他的确困难,要多花一倍心思精神。”    “你自己教他?”雪凝意外:“你工作不忙?”    雨浓皱皱眉,欲语还休,终是沉默。    他为什么总是一副欲语还休神情?是否心中有许多话要讲而讲不出,是对象难觅?    三个人一下子就沉默下来,仿佛谁都没有话再说似的。    “你是…哎,今年才回来的?”若风好困难地找出话题问雨浓。    “去年年底。”雨浓说。    “你为什么不找我们?”若风问。    雪凝也望着他,他是最近才在她家出现的。    “一切…都待安顿,”他考虑着措词:“公司也忙,环境也陌生,我离开十年了。”    “在美国我一直有你的消息,可是…”若风犹豫一下:“你什么时候结婚的,完全没听别人提起过。”    “我没有铺张,只找法官证婚,只通知了亲人,”雨浓望着鞋尖:“结婚是两个人的事。”    “老同学、老朋友总该知道。”若风坚持:“甚至没有人见过你太太。”    雨浓有点变脸,他似乎在竭力隐瞒一些事情。    雪凝心中更怀疑了。    宾妹来通知,酒店餐厅的人来了,正在厨房开始工作,十五分钟后可以进食。    “好,你预备好一切。”雨浓点头。    这正好解了他的围。    那边厢若男和冷敖的争战已到了难分难解之地,两人都聚精会神,投入忘我。    “要不要通知他们?”若风问。    “再等一阵,说不定就分胜负。”雨浓摇摇头。    “围棋不是你的精神寄托?”雪凝轻声问。    “下围棋要有好对手,我不喜欢独自摆棋谱,”雨浓答:“本质上,我是个怕寂寞的人。”    “寂寞无敌。”雪凝笑起来,仿似阳光初现。    他们的对话很融洽,加入若风就很不对劲,格格不入似的。    下围棋的两人忽然都“动”起来。若男很诚恳地说:“我认输,输得口服心服。”    “jiejie很难认输的。”若风走过去:“要她认输不如杀了她好过。”    “我是棋艺不够冷敖,为什么不认?”若男双颊发红,输也兴奋:“我不是死撑的人。”    “你向雨浓认过输吗?”若风笑。    “我俩棋艺相仿,怎能认输,”若男朗爽地说:“冷敖实在高我不止两筹。”    “我也只是运气。”冷敖微笑,他的微笑也令人惊叹,像阳光破云而出。    冷家兄妹或者都不爱笑,所以偶尔一笑,的确有点…哎!说惊心动魄吧!    晓晴来到雪凝面前诉苦。    “这几星期我闷坏了,陈荫跟我完全合不来。”    “当然。你们一个是阴,一个是晴。”    “不是开玩笑。”晓晴绝对认真地:“我知道陈荫是好人,好人又如何?我一点感觉都没有。”    雪凝只是微笑。    “现在我要跟定你了,再当冷家常客。”晓晴又说。    “我没有问题。”雪凝说得暧昧。    “话中之话是什么?”    “我们家变得冷清,他们转移聚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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