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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四章  (第2/4页)
他们很遗憾…    他们都是骗子!大骗子!良伟只是出门一下下,很快就回家,他保证过的…他向她保证过的…    钱良玉想大叫,可是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。    “医生,你弄错了,那不是我儿子…”钱母紧揪著医师的袖子,声音颤抖,两眼瞠到一种骇人的大小。“死掉的不是我儿子,你们都弄错了…我家良伟还在家里睡觉…”    “秀枝,你冷静点…”钱父哽咽,硬是把妻子拉开。“医师已经尽力了,这是命啊…”泪水从那张平凡的老脸上滑下。    “都是你!都是你的错!”钱母完全失去理智,边挣扎边嘶喊著:“你为什么要教他骑车?你为什么要给他骑那辆老爷车?为什么要让他骑车出门?你说啊!你说啊!”“我没有…”    “妈,钥匙是我给良伟的。”钱良玉终于开口,可是她不确定有没有人听见,因为那个声音遥远得不像她的。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钱母骤然转头。“你再说一次?”    “车钥匙一直在我那里,是我给他…”    啪!钱良玉的话尾被狠狠的一巴掌打掉,纤瘦的身子整个跌坐在地上。    “秀枝!”钱父抱住妻子,嗓音粗嗄,钱良玉在父亲脸上看见伤痛跟谴责。    “是你!”钱母歇斯底里地吼道:“是你害死良伟!就是你!现在你弟弟死了,你高兴了吧?!作孽啊!我怎么会养出你这种女儿?老天爷,为什么祢要这样惩罚我?真是作孽啊…”“妈…”    “不要叫我!我没你这种女儿!”    “秀枝!别说了!”    “钱太太…”医生和警察同时喊出声,死亡这种事,资历再深的人都不可能习惯。    钱良玉缓缓爬起身,感受不到一丝疼痛,一步一步地,她退到墙边,她必须靠住某种东西,否则她站不直身子。    “我儿子啊…还我的儿子来…他才十五岁…还我的儿子来啊…”钱良玉看着母亲声嘶力竭,父亲泣不成声,可是她觉得自己好像是麻木的,什么都感觉不到。渐渐地,所有的声音愈来愈远,直到她再也听不见。    她靠著冰冷的墙,双手环绕著自己,一动也不动,仿佛是个旁观者,灵魂已离开了身体飘到天花板上,正冷眼往下看着这一切…    mama恨她。从那双怨毒的眼睛里,她知道mama恨她,可是mama说的没错,是她害死了良伟。    如果不是她…良伟不会死。    是她,害死了唯一的弟弟。    ************    钱良伟下葬之后,钱家所有亲朋好友都回到钱宅,聚集在客厅、前院中。    由于某种项朝阳搞不清楚的忌讳,他没有跟父母一起到殡仪馆,但是仪式结束后,他也跟著来到钱宅。这天,他穿上除了学校制服之外,唯一的一套白衬衫与黑裤子。    痛失爱子的钱mama正痛哭流涕,钱伯伯跟一票亲戚在一旁安慰、平抚,项朝阳四处搜寻,却始终不见钱良玉的踪影。    他已经有数日没见到她,向来开明的爸妈反常地禁止他过来打搅邻居,他们认为钱家需要几天独处,需要时间适应失去亲人的痛。    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,他只是想看看小玉,想确定她没事。    他对于钱小弟的意外身亡很难过,夜里也偷偷地哭了几回,可是他更担心的是小玉,他知道她有多么疼爱弟弟,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。    他总认为,死掉的人就是死了,不会再有什么感觉,真正承受哀伤跟痛苦的是活著的人。只要想到小玉伤心欲绝,他的胸口就闷痛。    趁著没人注意,项朝阳溜上了钱宅二楼,来到钱良玉的房间前。    他谨慎地敲了两下门,轻轻喊道:“小玉,你在里面吗?”    房内没有回应,他又叫了一声,结果仍是相同。    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,她就在里面。他伸手旋了下门把,门没锁,他决定进入。    房里有些暗,日光被厚厚的窗帘挡去大半,他只曾从屋外朝窗子丢小石子,从未进入过房间。房间不大,只有一张单人床,一个橱柜和一张附著架子的书桌。一抹瘦瘦的身影就落在床和书桌之间的地板上,沉默得如同家具的一部分,项朝阳觉得胸口又紧了紧。    房里的气氛令他难受,他带上门,直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,驱走满室的阴暗。    这样好多了,他想。他转过身,瞧仔细了钱良玉,震愕地杵在原地。    她就坐在地板上,背靠著墙,两手抱著膝盖,细细瘦瘦的手背上看得见青色的血管,原就苍白的脸庞没有一丁点血色,两边眼眶下,是淡紫色的阴影。    她一动也不动,只是木然地注视著前方,而那双眼睛,空洞得让人心惊。    她看起来比死人还像个死人。    活了十七年多,项朝阳首次尝到心如刀割的滋味。    “小玉…”他喊她,可是她仍旧没反应。    他小心翼翼地在她身畔坐下,好想伸手把她揽入怀中,可是他不敢,她像个玻璃做的娃娃,没有生命,没有灵魂,一碰就会碎。    他陪她静静地坐著,很无措、很沮丧,长辈们常常说他嘴巴甜、很会说话,但是此时此刻,他只觉得自己是个笨蛋,嘴巴好拙,想不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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